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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旻君

    困倦凝滯在眼皮,疲勞一寸一寸啃食著腦中旋轉月球,一口一口蝕盡我的耐心。我四肢糾結在狹小的木桌椅之間,既不能進,也不能退,彷彿被冷落在小匝子裡,自怨自憐著內心的孤寂。

    進入基測最後倒數的一學期,焦慮和茫然是常客,也是慣竊。他們一次又一次搶我的快樂和自信;不確定感在火爐裡燃燒,灼熱,焦熬著每一分鐘。「我真的能做到嗎?」我在朦朧的視線上問著另一個自己。我每天學習著月球和地球的相對關係,但卻已有多少個寂靜的夜晚不曾抬頭向月亮微笑;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把握時間,卻不曾留一些時間,喘息一下。「難道只能這麼下去?」

    不,學習不該是這麼一回事的。有句話說:「學如逆水行舟,不進則退。」如此一句耳熟能詳的話,我卻在此時領悟了真意。試想,若在順水中泛舟,沿岸的風光畢竟是一閃即逝;但若在逆水中行舟,既不能順逆而行,那就奮力一搏吧!從前的時光雖然悠閒自在,我卻讓它從舟旁迅速流過,不著半點餘音;但學習是「凡走過必留下痕跡」,若不曾努力向前,又怎能體會那「水皆縹碧,千丈見底」的怡然自適之感呢!為了基測衝刺期間能脫穎而出,許久未曾觸碰鋼琴。如今指尖只要輕觸一鍵,對那股音樂的執著又重新甦醒,一個音符也能沁人心脾,倒頗有那「泉水激石,泠泠作響」之感。如果未曾努力,是絕不可能通曉箇中滋味的。

    學習固然有甘有苦,但苦盡了,方能知曉甘味的餘韻無窮,才有「梅花香自苦寒來」的真正喜悅。眼前雖是疏條交映,卻仍能見得明曦的日光。誰還道讀書苦呢?能夠克服一路上的孤寂,月光,便是為你一人灑下的,你便是寶奩裡的珍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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