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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玻璃窗外黑漆漆的山,在淡淡月光下沉睡。茶几上攤著我最愛的小說,一杯烏龍茶香氣四溢。環顧四周,同房的四人已沉沉睡去,而我,卻捨了睡眠在半夜兩點看小說。翻開平時最易沉迷的文字,不知為何,一句對話看了一遍又一遍,竟無法入眠。彷彿翻開的是兩天來的一張張回憶,一聲聲盪漾著心頭波瀾。

  夏末秋初的早晨真好。今天是畢業旅行的第一天。我扛著沉重的行李箱,腳步卻是輕盈。見到同學,便是一句句如早晨嘈雜不休的麻雀般聊起天來。上了車,不看窗外的景色,拿起相機便左一張、右一張的照了起來。「咔嚓」,怎麼劍湖山已經到了!又是一張全班合照,在炎熱的天氣裡,大家已失去耐性的急著朝遊樂設施奔去。翻轉的坐椅像是甩去了我一身的壓力,從尖叫變成大笑,已不知恐懼是為何物。清涼的風吹過耳際,那成了「花瓣」的我們,不必煩惱被天女撒下後化作春泥。一支香濃的土耳其冰淇淋近在眼前,老闆卻把我們當作嬰兒,在他手中擺盪的冰淇淋卻是怎麼也抓不住。午餐也忘了吃,只在遊樂園裡四處尋找下一個目標。偶爾遇上了從前的好友,便又是興奮的拿起相機,「咔嚓」一聲,又是一張熱騰騰的友情映上心坎。

  來到墾丁,領隊說的「陽光、沙灘、比基尼」毫不吸引我,但最讓人雀躍的,是「落日、海水、初升月」。到了飯店,看大家都想早睡,倒是掃興。但自己眼皮也垂了下來,只好伴著電視入睡。準備好了相機,夢中彷彿又聽見領隊的呼喊、劍湖山的驚叫和一聲聲陣雨輕聲問候。

  翌日,這「鵝鑾鼻公園」、「龍磐公園」可能是大家所不感興趣的,卻是我最期待的。潔白的東亞之光,襯著蔚藍的天。全班在草地上圍了個圈,腳步踩到了水坑,大家哇哇大叫,我卻想讓赤足踏上泥巴,若沒有見到遠處那隻狗。龍磐公園的巨岩,碧草,又成了全班拍照留影的背景。我抬頭望天。啊!好醉人的天呀!遼闊的海,波光粼粼,更連綿至天際的海水是靛青色的。那海生館裡的鯨鯊,是從哪裡來的;那靛青色下,是否掩著狀麗的珊瑚?余光中的詩寫在海生館的牆上,交織著文字和熱帶魚的曼舞。我沒有取出相機,只細細用雙眼描摹著。儘管没有桂文亞的敏銳,能將眼化作相機,以手完美的撰寫出來,我亦感受到了海洋,手不自覺像魟魚般張開了。

  享受這樣的寧靜,儘管晚會沒有忘情尖叫,但一次別緻的畢業旅行,我好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,盈滿全身的勇氣讓我有了拼下去的動力。儘管今夜徹夜未眠,回憶將伴著我在每一個苦讀的夜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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